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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
监控室里安静下来，只听见心跳声在剧烈地搏动着。
伏特加下意识吞咽了一下，嗓子发干得厉害。
滋——
被监控的洗漱间里发出了轻微的火花声，在这之后，屏幕再次熄灭了，不再亮起。
设备运转一切正常，偶尔能听见门外组织成员的走动脚步声。
过了几秒钟，灵魂终于回到身体里，伏特加清醒了一点，匆匆地从地上爬起来，火速赶往现场，才打开门就被扑面而来的刺鼻味道熏得一边咳嗽，一边连连后退。
他不知道那是什么，不过不妨碍作出相当危险的判断，立马闭上眼睛退开，迅速通知后勤部打开通风系统，到安全区后才敢放开呼吸，胡乱擦掉脸上被刺激出来的眼泪。
在组织里不是一天两天了，跟大哥也执行过不少见血的任务，对死亡早就司空见惯，但刚才瞥到的那一眼……
伏特加心有余悸地深呼吸，一抹头才发现身上早已被冷汗浸透。
太阴间了！
虽然早有心理准备，但没料想到现场简直就像邪-教电影的取景点。
而且看情况，之前特别嘱咐过的九井三郎也没能逃过去……
都是命吧！
说到底，他们不过就是普通的亲戚，能帮的他都尽量帮了，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人的。
毕竟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，想靠组织的能量逃过法律的惩罚，就要承担可能的失败会带来的风险。
等后勤部报告排风系统已经工作完毕，伏特加又等了个把小时，确认完全安全后才过去。
那种呛人的气味已经完全消失了，房间里一片死寂，而他带来的人气也很快被森寒吞没。
天花板上瓦数不够的灯倔强地照着明，阴冷瘆人的光如同裹尸布，覆盖在那些青白色的狰狞面孔上。
昏暗中，这些面孔模模糊糊，好像有无数双眼睛看了过来。
饶是大场面见过了不少，他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发慌。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伏特加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，往后踉跄了一步。
角落里蹲着一个黑发小女孩。
浑身湿漉漉的，就像才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，眼睛如同一双吸光的黑洞，漠然地注视着他。
是……死去的幽魂？
莫非想把他也带走吗！
伏特加脸色苍白地僵在原地，四肢冰凉得像从北极冰块里挖出来。
“水、水鬼……”
江奏：“……”
直到发现地上的人影，伏特加浑身的血液才重新开始流动。
只有人才有影子，他松了口气，终于敢正眼去看江奏，然后表情就彻底崩了，“你为什么要扒掉他们衣服？难道——”
江奏看向那张惊恐的大脸，无语了……
“我对尸体不感兴趣。”
“对尸体不感兴趣……”伏特加眼神紧张地凝
视她()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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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脏怦跳，小心翼翼地说，“……那对活的呢？”
江奏：“……”
江奏幽幽地看着伏特加。
“你说呢？”
伏特加：“……”
两人之间最短直线距离被默默拉长。
江奏：“……………”
你往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？
被犯罪分子当成变态，江奏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。
还把她当水鬼……不得不说这想象力真的很丰富。
大概是湿掉的头发衣服引起的误会，不过也算事出有因。
在剪掉维持机关的棉线后气体就开始溢出，厕所的金属门虽然坚固，但也挡不住气体从缝隙钻入，为了不被气体侵蚀呼吸道，她就打开了水龙头，一直保持出水状态，等池子灌满后就一头扎进去，每隔一段时间出水换气，然后继续，过程中难免把身体弄湿。
不过，比起在厕所里新发现的监控都是小问题。
和外面的监控点相比，卫生间里的安装得很隐蔽，和墙漆点融在一起，不凑近看根本看不出来。
如果她疏忽大意，没有事先提防，搞不好会气到跳脚，把这个狗比游戏直接炸掉。
组织里到底都是些什么控制狂啊？
冷静下来想，厕所的监控多半是负责值夜的人在发现室内反常后才启动的，不然凭她的第六感，一开始就能察觉。
想着大家以后都是同事，气氛也没有必要搞得太僵，她就通过监控跟后面的人打了个招呼，以示友好。
不过看未来同事惊恐的表情……
嗯，效果大概往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了。
其实吓一跳也没关系，反正又不是什么好人，恐吓起来也没心理负担……
咳。
好歹也是酒厂常驻员工，没想到胆子这么小。
不过，想想外面房间里的情况，会被吓到好像还挺正常的。
地上那么多NPC，走得也不算安详，躺一排的画面确实很考验人的心脏。
尽管这些NPC都不干人事，还老想着要把她干掉，但如果没有利益冲突，她也不会有什么动手的想法。
也不是因为多善良，玩个游戏而已，知道是假的，倒也不必太过讲究政治-正确。
主要原因还是……
考编得政审。
要是有犯罪记录，政审肯定不给过，考编系统应该也差不多。
正当防卫应该没问题吧？
估摸着外面的味道散得差不多，江奏打开厕所门出来。
系统操心给江奏套了个青少年保护滤镜，其实毫无必要，读书时她经常和大体老师打交道，上课也必须要看手术视频，加上陪爷爷东奔西跑那些年，事故没少见过，现在这种还算是小场面。
其他参与考核的人已经躺了一地，这代表着考核通过。
因为不管评哪一项，她都是
()当之无愧的第一。
毕竟只有一个考生。
江奏再次听见了久违的系统提示声，只有玩家本人能看到的系统面板凭空出现在眼前。
【系统：恭喜玩家通过支线任务！现在发布主线任务！】
【主线任务：我为组织撒热血、献青春！
通关要求：成为□方鞠躬尽瘁，死而后已的在编员工！
通关方式：自由模式，请玩家自行探索！
通关奖励：玩家可携带惊喜大礼包回到现实世界。
完成进度：0%】
紧接是看个人面板。
【系统：属性面板已开启，技能已激活！小道具已发放！
等级：6
体力：30
智商：82
魅力：悲惨的身世似乎营造出了让人误解的氛围。
声望<黑>：0
成就：无
称号：无
技能：绘画Ⅰ】
请玩家自行探索就算了，□……又是什么东西？
应该是红方或者黑方吧，毕竟声望一栏有个黑字，也许按组织方向走这个思路没有问题。
门还没开，江奏继续待在房间里，顺便和其他人收取精神损失费。
虽然是默认，但大家都没有异议地同意了！
气氛很好，很和谐。
系统给的小道具正好派上用场，被击败的NPC脑袋上如果冒出“＄”的符号，就意味着有掉落物品可以捡拾。
她也不白收，每收一份精神损失就给对方留下一张速描，权当交换。
在这些人的生命中，曾经有很多次对他人的凌-辱，但他们最后的结局，就是头上轻飘飘落下的一张纸。
忙完，又看见伏特加脑袋上顶着“！”地站在门口。
得澄清一下。
“我只是在帮忙处理遗物。”
伏特加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。
先把人变成遗体再拿东西……你他妈管这叫帮忙处理遗物？还不如直接抢呢！
没留神说出了心里话，伏特加有点尴尬。
江奏沉默：“当然不行了，人家还活着，不打声招呼就动人东西……这不就小偷吗？”
日本普法之路任重道远，组织里的法盲实在太多了！
伏特加被这义正词严的语气说得茫然了一下。
因为在这些人活着的时候去拿东西是抢劫，所以要先把人干掉……好像也有道理。
不不不！不能被绕进去！
“学法吧。”江奏语重心长。
伏特加：“……”
到底谁才该去学啊！
伏特加对着满地的尸体无语凝噎，忽然想起之前在车上的对话，似有所悟。
他觉得自己已经逐渐理解了一切。
江奏看了一眼伏特加，见伏特加露出了不太聪明的表情。
“你这是在送他们上天堂吧？”伏特加言之凿凿。
江奏：“……”
嗯，要理解，犯罪组织的人思维和普通人不同……
“坏人是要下地狱的。”江奏低声说。
“世上真的有地狱吗？”组织的人都是无神论者。
“他人即地狱，”江奏道，“我就是地狱。”！